仙秦末年從韓信開始第二章 無妄之災落頭上,巧立名目建守夜
韓家祠堂。
青瓦磚石堆砌而成的三進院落內,一具被掏空內臟的羊屍正橫臥堂下。
村中三老眼皮微合,韓大富正抹眼淚哭喪。
韓信隨着韓虎一路踏着積雪步入了祠堂,七八成的韓姓村民也已經擠滿祠堂前院。
「讓一讓,讓一讓!」
韓虎矮墩壯碩,擠開擁擠人群。
韓信也聽見了堂中韓大富語無倫次的哭訴:「半夜裏進了狼,爬在我家窗沿,爪子使勁刨門,幸好門是木板,門沒被刨開,但圈裏的羊遭了災,嗚嗚嗚,天殺得畜生啊,四頭羊全都給我咬死了……」
這哭訴之人韓大富乃是村中富戶,貪婪吝嗇在村中的名聲很不好。
此人說完之後,村民議論紛紛。
「嘿嘿,報應!」
「怪不得我昨夜聽見狼嚎!」
「唉,大雪封山,逼得野狼出來覓食了,幸好咱們一族聚居在一起……」
說話時,韓虎湊到了父親身邊,其父名為『壯』,野人出身也沒姓,韓虎隨其母姓。
聽着村民議論紛紛,壯也面色嚴肅了起來,因為作為村中獵戶,其家安在靠近山嶺的地方,與韓家村落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大雪時野獸襲村他們家獨居的環境最危險。
方才,壯也探查過了韓大富家周圍的足跡,進村的一共有五頭野狼,一頭狼趴在窗口探查,一頭狼堵住房門扒門,另外三頭狼越過羊圈。
咬死了領頭的公羊之後,吃掉羊羔,咬着耳朵和尾巴驅趕着一頭母羊入了山。
淮陽縣治下分鄉、亭、里、伍,韓家祠乃是一處里所,也沒有亭長、游繳、求盜。
每每發生大事,都由族老議定。
此番,族老韓威見人都齊了,便起身開口說出三老的決定:「你們也都聽到了,韓大富家遭遇狼災,保不齊其他戶也會遇上,所以村內今日起組建『守夜』,我二子韓雄將領守夜隊戍村寨驅逐野獸,今日喊來的阿壯、鄭屠你們收拾一下加入隊內!」
隨即,村老韓威微睜的虎目,掃了一下堂下圍觀的眾人,讓台階下一眾村民們齊齊縮頭,害怕被村老韓威點到自己的姓名。
「韓二狗、韓三驢……韓信,你們三個也入隊!」
都沒有提前詢問,也不容任何反駁,村內守夜隊一下就被他挑出五人。
戴着狗皮帽的鄭屠似有些不服,但是一想周圍都是些韓姓族人,就他一個外姓之人也就沒了底氣,獵戶壯想了想妻兒後張了張嘴也忍下了。
韓二狗與韓三驢卻不是那麼聽話的,當即就跳腳鬧了起來大喊大叫道:「三叔公,憑什麼我們兄弟要入隊?」
「是啊,是啊!」
韓三驢提拉着爛褲子,褲筒掉下一地蘆花。
「憑什麼是我們啊?」
三叔公沒有多言,身後卻走出一人,正是其二子韓雄,瞪眼指着二人道:「若不聽話,趕你們出寨,去自生自滅……」
二人頓時就不說話了,韓二狗也拉了拉弟弟。
兩人都是村裏的小流氓,平日走街串巷偷雞摸狗,若是沒有韓家祠的虎皮護着,二人早被隔壁村落的村民打死了。
眼見二人不再鬧騰,韓信也就熄了心思。
看看族老選的都是什麼人?
鄭屠是外姓、壯叔是贅婿、二狗、三驢是流氓,都是此時社會中最卑賤最讓人鄙夷的一類人。
「我呢?」
韓信不由自問。
比起這麼一群社會的不穩定因素,韓信自問可從來沒有得罪過族老。
可韓信不知自己在族老眼中,就是一個潛在的不穩定因素。
平日裏都仗劍遊走,不事生產無所事事。
運氣好能混成某位貴族門下的食客,運氣不好隨時就有可能曝屍街頭。
韓信妥妥的就是韓家祠當代鬼火少年、精神小伙!
聽見眾人沒了異議,韓三叔公錘了捶背,說道:「若是半夜野狼再來襲,大家可大聲鼓譟呼救,散了吧!」
村民見狀一鬨而散,韓大富紅腫着眼眶,就要撿起地上的羊皮,卻見一直泥足爛鞋,踩在了血糊糊的羊皮上。
韓大富抬頭望去,見到一張消瘦的臉。
韓信?
韓大富對此子並不陌生。
說來,韓信一家也是村裏的八卦『頂流』,須知韓信之父當年也是一個不安分的性子。
被父母張羅着娶親之後,生了兩個兒子便離家出遊。
數年之後,韓信之父衣錦還鄉,修屋置田惹得不少人眼紅,可有一日韓父脫下身上衣袍,露出了胸腹背腰一共十三處傷疤,驚得從此以後村民沒人再敢打韓家的主意。
韓信得益於其父的教導,拳腳雖未曾修行多厲害,但是腰間常常別着一柄鐵劍,在村中也是人人側目的存在。
「你踩我羊皮了!」
韓大富不滿的嘟囔了一聲。
韓信看着血糊糊的羊皮,眼皮也不抬的說了一句:「這乃是證物!」
「什麼證物?」韓大富張着嘴辯駁道:「明明是我家的羊皮!」
「我知道啊……」
韓信點了點頭,指着腳下羊皮,道:「可它現在卻成了野狼襲村的證物!」
韓大富也是聽明白了,韓信準備昧了他的皮!
「我……」
「嗆!」
韓信拔劍出鞘,一劍斬斷羊頭,恐嚇道:「難道你是準備質疑三叔公組織守夜隊的決定嗎?」
「踏踏踏!」
韓大富哆嗦着將羊頭丟掉,嚇得頭也不迴轉身就跑。
『哼哼,一覺醒來,饑寒交迫,還疑似有兇手潛伏窺探,又被村老強壓着冒死參加村中守夜驅趕野獸……』
一連串的『衰事』遭遇下來,韓信的心態此時已經快爆炸了,名聲極差的韓大富恰好撞上成了出氣筒。
其他一眾『隊友』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韓信一系列動作。
隨即,又見韓信彎腰把羊皮捲起,摸了摸還有肉的羊頭和羊蹄,扭頭對眾人說:「都已經是一個隊的人了,晌午大家一起先吃一頓?」
原本還有些不滿的幾人,臉色也大多舒緩了起來,韓二狗、韓三驢更是高興的咋呼起來道:「信哥就是威武,韓大富這個狗東西,平日裏就吝嗇貪財的很,就該給他一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