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養狗大全第六七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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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章:醒來
[會有願意沉浸在滿是謊言的夢中的人,就會有人醒來。]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被單的紋路是熟悉的,但卻不再散發着冬日陽光的味道,而是經過香料的薰染,精緻,卻讓人忍不住鼻腔發癢。
一個黑影從我眼角掠過。扭頭看去,能在床沿看到家養小精靈的耳朵尖尖。
兩隻黑色的小尖尖一動,它踮起腳尖,把翠綠寶石一樣的眼珠露出來:「小姐醒了!」它尖聲尖氣的說道,然後雙手捧上一個托盤。
茶色托盤裏整整齊齊的鋪墊着白色方巾,一杯有着濃郁紅椿氣味的魔藥安靜的擺放在那裏,冒着一絲絲既不可見的熱氣。
「喝了吧,小姐!」大約是看到我沒有反應,家養小精靈又把托盤往我鼻子底下舉了舉,「主人說您的身體太柔弱了,您需要這杯魔藥!」
它的眼神清澈,像是春日下的碧波,粼粼波光斂聚在眼中,閃爍奇異的光彩。
我不想讓它因為自己的好意而感到愧疚,所以就沒打算告訴它這魔藥的確能讓我很快恢復精神,可是它對身體造成的創傷卻是不可逆的。就好像是那些麻瓜們談之色變的毒/品,一瞬的歡愉背後是一生都無法擺脫的痛苦。
「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魔藥就不必了。」我擺擺手,示意它退下。
「可是……」
它剛支支吾吾出兩個字,我就拿被子蒙上了腦袋——儘管我一刻都接受不了它的味道。這些刻意的薰香總會讓我不自覺想起男人對禮儀近乎苛刻的要求。那個人力求把自己搗騰的像個貴族,一邊想要融入我們,一邊卻又把我們恨恨踩在腳下。
我感覺到有一隻小爪子輕輕扯了扯我的被子,家養小精靈有些怯懦的聲音傳來,隔着被子,它的聲音微微有些模糊:「那小姐您好好休息……不過蒙頭睡覺會讓身體更加糟糕的。」它悉悉索索退下,關門的聲音極其輕巧。
但是一分鐘後,努力想要好好休息的我,依然被它打擾到了。
它在樓下發出痛苦的尖叫。
伴隨着一個女人瘋狂的笑聲和斥罵。
因為我不想受傷,所以它受到了懲罰。
我把被子蒙的更嚴實,緊緊捂住耳朵,直到不久後我的雙手被人不客氣的拉開。
來者不僅無情的掀開我所有的保護罩,並且咣當一聲把魔藥擱在床頭柜上,居高臨下沉默的盯着我,就像是攝魂怪在盯着它看守的對象。
吾友,西弗勒斯·斯內普。
他和記憶中的那個少年似乎有了很大不同,身高是一方面,主要是氣質。曾經的他總是帶着一絲起源於自卑的驕傲,偶爾夾雜少年的青澀感,難免會讓人覺得又彆扭又可愛。可是現在……他看上去就和樓下的那個瘋女人沒差:蠟黃又消瘦的臉,深鎖的眉頭與緊抿的嘴唇,甚至連他身上那條長袍也顯得死氣沉沉的。他整個人被包裹其中,很難讓人不把冷漠和陰鬱這一類的詞語跟他連起直線。
我扭過臉,不再看他。
「兇手。」
我說。
身後的呼吸聲突然沉重了一下。
我的內心矛盾。我期待他能為自己辯解點什麼,但又希望他能趕緊出去。可笑的是,這兩樣我都沒有等到。我自嘲的笑笑,聽他毫無愧疚,聲音毫無起伏的說道:「是的。但如果你不喝下這杯魔藥,我就會在幾分鐘後變成受害者。就像你的家養小精靈一樣。」
「……為什麼他那麼執着讓我快速好起來?他明明知道就算我健壯的像巨人一樣也並不適合參加你們的聯歡不是嗎?」
破壞,折磨,殺戮,是他們的派對上最常出現的娛樂項目。他們看到鮮血就興奮,聽到尖叫就激動,簡直就像是一群尚未開化的野獸。
這樣的場景光是聽別人描述或是自己想像都讓我覺得嚴重不適,我告訴過那個男人,我拒絕參加。當時他玩味的盯了我好一會兒,冰冷的豎瞳讓我快要喘不過氣來。最後是我的「啞炮」身份幫助了我,他並不想在愉快集會的時候帶着一個礙手礙腳的黑臉女人。不僅會打擾到他們的興致,也許那個女人還會在看到人類傷口及內臟的時候吐他一身。
「他要求你明天出席一場葬禮。」
「葬禮?」我呵呵冷笑,「誰的?我還以為那傢伙不把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呢。」
西弗勒斯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個名字:「克萊爾·貝若納斯。」
尖銳的刺痛感又翻湧上來。
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把刀子,筆直刺入我的胸腔,用無數的疼痛提醒着我:我學生時代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已經永遠離去了。
而我另外一位好友,我曾經憧憬過的人,她曾經戀慕過的人,還有那個站在金字塔頂端讓全世界都畏懼憎惡的人,都是兇手。
我直直盯着西弗勒斯下垂的眼瞼,和他毫無表情仿若蠟制的臉,又說了一遍:
「兇手。」
他依然沉默不語。
「你們殺了她,殺了她全、家!然後現在還要給她舉辦葬禮?這真是我聽過的有史以來最好笑的笑話!」我如此說道,卻完全笑不出來,反倒是只能不斷抽着鼻子努力讓眼淚不掉下來,「做這種假惺惺的事情給誰看呢?反正你們沒有一個想要真心去悼念——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是想去毀了貝若納斯家族的墓園,那那些不聽話的傢伙們好好看看反抗的下場?!」
我的指責越來越尖銳,就仿佛是那些吊起嗓子罵人的鸚鵡,毫無淑女形象可言。
在我的質問之下,西弗勒斯仍然維持着沉默。他曾經那些引以為傲的毒舌似乎都被打包扔去了南極。良久,我聽到他終於艱難的從喉間擠出一個單詞:「是的。」
是的???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我自己長久以來都理解錯了這個單詞的意思,又或者是對方誤解了我剛剛的嘲諷的反問。也許下一秒他就會開啟毒舌模式把我的智商評價的像是被車軲轆碾過的地精。就好像以前那樣。
可是……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明天所有人都得去,」吾友這樣說,他的表情難得有了一絲鬆動,談不上哀傷,只是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克萊爾讓他很生氣,而生氣的代價就是,整個貝若納斯生死不寧。我聽說他手上有一些黑魔法魔藥配方,誰知道他找哪個魔鬼交換來的——他能用死者的屍骨煉藥,現在正好找到了現成的。」他又把托盤往前推了推,紅椿香味沖的我幾欲作嘔,「不要去惹怒一條弓起身子擇人而噬的毒蛇,不然誰也不知道我們會不會是下一個貝若納斯。」
「還有……我不是為我自己開脫什麼,但克萊爾,她是自殺。」
從吾友的口中,我終於知道了那一次我去克萊爾家中時,那些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巨大坩堝和用粗麻布口袋整袋整袋裝好的草藥是用來做什麼的了,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下來。所謂的妥協不過是一個降低食死徒們防備的圈套,她憎恨着所有人,包括這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包括她曾經的戀人——那個試圖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