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治大明第四百五十九章 白銀溺器,犬咬銀主
由於明朝的士紳階層過於強大,加上地方官員都是官場的邊沿角色,所以明朝的地方官員往往受制於地方的鄉紳集團。
因大明官員的俸祿極低,所以在財力上,地方官員處於天然的劣勢,甚至在此受制於地方的鄉紳。
徽州知府方伯松收取地方鄉紳的孝敬銀,這不是極個別的現象,而是已經成為地方鄉紳拉攏地方官員的常見手段。
禁銀令之所以一直不能順利執行,正是因為這個政令遭到鄉紳集團的阻止,導致地方官員亦是進退兩難。
「有!」方伯松心裏黯然一嘆,顯得苦澀地回答道。
吳師爺等人跪在後面,不由得黯然一嘆,卻是知曉方伯松的仕途到頭了。
馬馮的眼皮一抬,又是進行嚴厲質問:「他們給你二千五百兩白銀,可有讓你幫他們做不法之事?」
「下官上任以來,雖對他們確是有所關照,但從來都沒有做不法之事,一直遵守朝廷法制!」方伯松雖然管不了自己的貪慾,卻是能夠守住自己官員的底線。
上任之初,他亦是第一次瞧見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子,加上並不需要付出大代價,最後免不得生起一點貪念。
即便知曉他若是拿了這筆錢將會受制於鄉紳,但當時以為跟鄉伸和平共處,那麼一切都相安無事。
若當初知曉會有今日的惡果,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那筆銀兩。
馬馮顯得並不滿意這個答案,顯得滿臉嚴肅地強調:「你只需答有或者沒有!」
「沒有!」方伯松很肯定地搖頭否認,這種助紂為虐的事真的沒有。
馬馮的臉色頓時嚴肅地唱道:「奉陛下口諭!凡鄉紳贈銀,可鑄銀器以自用。若敢行銀於市,乃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為父母官者,當自省己身,白銀為幣乃禍之源也!今朝廷禁銀,不僅要限於商賈和百姓流通,官員更當以身作則。」
「臣……臣遵旨,定不會行於市,亦會以身作則!」方伯松的腦袋有點繞,但還是即刻進行表態。
馬馮冷冷地望一眼方伯松,抬頭望了望天空,不由得微微蹙起眉頭。
跪在後面的吳師爺正沐浴在夕陽中,卻是捕抓到馬馮的表情變化,便伸手偷偷扯了一個方伯松的官服。
方伯松正在等待下文,顯得茫然地抬起臉道:「完了?」
此次聖旨降臨,他已經做好了受處罰的心理準備,亦是一直在等着雷霆之怒。只是沒有想到,事情似乎跟他所想似乎不一樣。
馬馮的眉頭再度蹙起:「不然呢?」
「馬公公,天色已不早,我們大人懇請您住下,咱們必隆重招待!」吳師爺將滿臉興奮的方伯松扶起,顯得討好地進行安排道。
馬馮輕輕地點了點頭,臨末又是提醒一句:「好好努力,陛下不僅要看你們禁銀成效,亦在關注惡紳欺壓良善案件,此次南巡是要給江南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多謝馬公公提點,下官謹記!」方伯松壓抑心中的狂喜,連忙點頭道。
由於天色不早,所以馬馮決定在這裏住上一晚,明天清晨再回去復旨,所以便在徽州府的寅賓館住下。
方伯松讓馬馮住下的時候,卻是仍有些不敢相信地詢問道:「吳師爺,皇帝這究竟是何意圖呢?」
「陛下深知江南鄉紳在阻止禁銀政令,此次恐怕是希望您對鄉紳動手!」吳師爺的眼睛閃過一抹睿智,卻是進行判斷道。
方伯松的眉頭蹙起,卻是犯難地道:「徽州府的鄉紳太多了吧!」
「咱們可以挑一個典型的鄉紳進行處置,亦或者先殺上一批!陛下不愧是明君,咱們現在要禁銀,確實不能一昧地防,而是要挫一挫那幫鄉紳的銳氣!」吳師爺伸手掐了一下八子胡,顯得智珠在握地道。
方伯松跟徽州府的鄉紳集團已經徹底決裂,卻是仍有不解地道:「本官倒不必再怕那幫鄉紳,但我接受二千五百兩孝敬銀的事情不追究了?」
這二千五百兩的孝敬銀是他心頭上的一根刺,而今被徽州府的鄉紳捅到皇帝那裏可以說是在劫難逃,但事情突然變得不可思議。
「陛下剛剛不是已經明說了嗎?東翁接受的白銀可鑄銀器以自用,不許流通於市。東翁只要不違背聖意,自然不會被朝廷追責,畢竟白銀今非貨幣。只是此事終究被捅了出去,此次徽州府禁銀政令成效即便拿不得第一,亦得排名在前列,不然難保事後被朝廷追責!」吳師爺耐心地解釋。
方伯松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又是湧起一份貪婪道:「既然皇帝不問罪,那本府還能爭一爭鳳陽巡撫的位置嗎?」
「咱們的陛下當年連萬安都一直重用,若東翁真能辦好陛下重視的差事,別說一個在他眼裏微不足道的鳳陽巡撫,將來東翁想問鼎六部尚書都不在話下!」吳師爺信心十足。
方伯松看着夕陽的最後一縷餘輝,頓時有一種大劫已經徹底過去的舒暢:「傳令下去,都給本府抄傢伙!」
夜色如墨,徽州城的街巷靜謐而深邃。
經過一番整頓後,醉仙居重新開業,生意並沒有受到停業的影響,這裏重新變得熱鬧起來。特別樓上雅間內燈火通明,與外面的黑暗形成鮮明對比。
在天字號雅間中,一張巨大的紅木桌上擺滿了各種珍饈美味:鮑魚、燕窩、熊掌、鹿茸……每一道菜都是尋常百姓難以企及的奢侈品。
「方石像跟咱們唱反調,當真是自尋死路!」
「都說天子是暴君,此次方石像是要五馬分屍了吧?」
「呵呵……皇帝的行動真的挺快,當真是疾惡如仇啊!」
……
李紳和程德行等人圍坐在桌邊,臉上洋溢着滿足和得意的笑容,為除掉不識相的徽州知府方伯松而慶賀。
他們手中握着精緻的酒杯,裏面盛滿了香醇的美酒,想到即將人頭落地的方伯松,卻是紛紛相互敬酒相賀。
程德行筷子輕輕夾起一片鮑魚,放在嘴邊細細品味,仿佛是在品嘗着人間極致的美味,然後朝李紳豎起大拇指。
李紳因醉仙居被迫停業整頓這陣子損失不小,而且還被迫交了保證金,心裏對方伯松是恨之入骨,此時亦是美滋滋地品嘗着桌面上的鹿茸。
美酒、佳肴,旁邊還有美人撫琴,這裏的鄉紳好不快活,他們覺得自己的日子簡直比皇帝還舒服。
然而,就在這奢靡浮華的氛圍達到頂點之時,雅間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一襲緋紅官服的方伯松帶着衙差們魚貫而入,一股肅殺之氣瞬間瀰漫開來。
原本歡聲笑語的環境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只剩下鄉紳們在看到方伯松之時,臉上的驚恐和喘息聲。
「方石像?」
「他……他怎麼還穿着官服?」
「他不是已經被皇帝降罪了嗎?」
……
李紳和程德行等鄉紳看到突然帶着捕快出現的方伯松,臉上感到無比的震驚,而後顯得十分困惑地喃喃自語。
雖然他們的消息無法做到實時匯報,但皇帝派下來在太監第一句詢問他是否收取二千五百兩賄銀,這是他們的內應傳回來的確實消
第四百五十九章 白銀溺器,犬咬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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