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離港71番外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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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奶爸的艱難旅程

    溫玉並沒有住在6顯曾經擲重金購下的豪華大宅里,她得到身份之後第一時間換房，帶着剛出生的apri1與溫哥華中產階級住在一起,鄰居和睦，區內安全,對他們一大一小而言,再合適不過。讀爸爸 m.dubaba.cc

    但6顯閒得無聊，喜歡指手畫腳胡亂發聲,一大早就坐在桌前同忙忙碌碌搶時間的溫玉抱怨。

    「有沒有搞錯,你放着三千尺豪宅不住，搬到這種地方。隔壁家那個死鬼老，一聽你說水管壞,立刻拿工具箱來獻殷勤,我聽apri1講,他還載過你？死撲街居心叵測，你少理他。」喝一口橙汁，咬一片三明治，繼續說，「四處是白人，abc居然講上海話，什麼鬼地方」

    轉而問桌上小朋友，「apri1，你說爹地講得對不對？」

    溫玉把煎雞蛋端上桌，撞見一大一小傻笑着猛點頭，背後講壞話，再快樂不過。

    但抱歉，巫婆要來攪局。

    溫玉懶得去看滿身怨氣的6顯，只對女兒說：「apri1，你的書包呢？」

    apri1吃煎蛋吃得滿嘴油，吃飯被打擾，顯然不高興，「在樓上呢——」

    「去拿。」從起床到現在，終於有剩餘五分鐘坐下來吃早餐，家庭主婦壓力大，女強人更難做，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奉獻人間，半點不留給自己，難怪沒笑臉，連更年期都要提前。

    apri1撅嘴，哼哼唧唧轉向萬事好商量的老豆求助。

    6顯最疼女兒，扯過紙巾擦了擦她那張油乎乎的小嘴，側過臉來同溫玉皺眉，「她還沒吃完早餐。」

    apri1立刻咬着雞蛋點頭，「是呀是呀，人家還沒有吃完」

    溫玉面色微沉，「6之遙，同樣的話我不想講第二遍。」

    「哦。」求生無望，apri1也懂適時轉風向，一咕嚕爬下椅，跑去二樓臥室拿她的小書包。可惜6顯不夠女兒機靈，仍在發表不滿，「怎麼早餐都不讓女兒吃飽，她吃不飽，萬一被同學欺負，打都打不過」

    「她已經吃完一整隻三明治，一顆蘋果，一杯牛奶，外加大半個煎雞蛋，還吃？你先看看她的小肚子。」溫玉吃飽，擦嘴起身，叫一聲apri1，預備出門。

    6顯還在反駁，「胖有什麼不好？我女兒，多可愛。」

    apri1一溜煙跑下樓，小辮子一跳一跳，大眼睛小臉蛋，肉嘟嘟臉頰，圓滾滾小身體，還有煩惱健忘症，撅着嘴上樓，一轉眼開開心心笑容滿臉，6顯怎麼能不喜歡？心甘情願做女兒奴。

    溫玉在玄關穿鞋，支使apri1，「6之遙，同爹地說再見。」

    apri1好聽話，立刻奶聲奶氣對着6顯說：「我走啦，爹地再見。」

    6顯正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不料她已經溜到溫玉身邊，纏住她，小心翼翼地問，「媽咪，你還在生氣呀？」

    溫玉牽起她，開車門，「媽咪沒有生氣。」

    apri1坐在兒童座上，自己扣好安全帶，歪着腦袋說：「那你還喊我6之遙。」

    「媽咪只是不喜歡你磨磨蹭蹭，一件事要說兩三遍才做。你覺得這樣好嗎？」倒車，轉方向，一踩油門出行，先送apri1去幼兒園，再去醫院報到，忙忙碌碌，每一天如此。

    apri1有些委屈，最終還是說：「我覺得不好」

    教育過女兒，溫玉着實累，上班途中始終在琢磨，要如何讓6顯心甘情願做早餐。

    契機伴隨流感一起來，溫玉高燒病倒，醫生的處方是柳橙汁與電風扇。她許久不生病，一個風寒感冒也鬧得昏昏沉沉臥床不起，更為隔絕傳染，一人睡客房，家務重擔自然而然落到6顯頭上。

    鬧鐘七點四十分準時響，誰知他長臂一揮，帶着apri1一覺睡到八點四十，百分百遲到。

    他翻個身，繼續睡，安撫身邊扭來扭曲的小胖妞說：「算了，不去了，反正已經遲到。」

    但小小apri1從他懷裏爬起來，迷迷糊糊一邊揉眼睛一邊着急，「嗯~~~~不行不行，我是小乖乖，我不可以遲到。」

    他對女兒投降，只得克服凍死人的氣溫，掀開被子起床。

    冷水洗臉，光着胸膛，露小腹巧克力排版，帶着頂一頭亂髮的apri1，一大一小滿嘴泡沫，隨意拍一張照，就可登上親子畫報，引人艷羨。

    爾後聽見廚房乒乒乓乓奏一段交響樂，煮方便麵都欠佳的大d哥挽起袖子做早餐，結果鍋燒乾，雞蛋烏糟糟，麵包片也烤糊，只能撕下外緣墊肚子，好在牛奶正常，只是太燙，來不及嘗一口就得出門。

    最後是魔鬼項目扎頭髮，一百八十六公分*身長，滿身肌肉的龍興大佬，鬥不過女兒細細軟軟長發，溫哥華的的冬天，他沁出滿頭汗，口中忍不住抱怨，「這怎麼回事這個怎麼這麼難叼」還好還好，髒話出口前閉上嘴，換成高呼上帝，「拜託，這是什麼鬼東西？」

    apri1急的跳腳，氣呼呼質問，「爹地，你到底會不會編辮子？我真的要遲到了啦！」

    「好好好，爹地想辦法」他四下環顧，發覺找不到可供求助的人，好在忽然間靈光一閃，「好了好了，你多等爹地一分鐘。」

    跑去找一頂黑色鴨舌帽套在她頭上，「怎麼樣？靚不靚？」

    apri1看一眼鏡子，嫌棄之情溢於言表，「討厭，醜死了」

    6顯被女兒打敗，垂頭喪氣。

    送完apri1，再回來收拾殘局，一抬頭十一點，又到準備午餐時間。他賭一口氣，決心要熬出一盅完美燕窩粥，令溫玉將他當做天神、救世主從心底仰望。

    說起來，自從他來溫哥華，好久沒有這樣風光過。

    無奈夢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最終喚醒溫玉的不是端着燕窩粥的型男主廚，而是尖利刺耳的煙霧報警器滿屋嘶吼。

    一睜眼，6顯已慌慌忙忙抱起她，往院子裏跑。未過多久，消防車呼啦啦開過來，高壓水槍射向廚房。溫玉裹着絨毯，被6顯藏在臂彎中，長舒一口氣，慶幸，「還好apri1不在家。」

    女警官調查完原因，面帶同情，「we11,ma,i    uand.」你看，世間同病相憐女性何其多。

    apri1回家，聽到6顯做飯燒掉廚房，豎起大拇指，「爹地，socoo1！」

    6顯面紅，簡直無地自容。

    晚間，apri1入睡後，6顯偷溜到客房來，不顧空氣中漂浮的流感病毒，鑽進被子，擁抱她。

    溫玉從床頭柜上抽一片口罩戴上，夜深人靜，心思柔軟，她輕輕環住懷中那個自尊心破碎的大孩子6顯。

    「好啦，不就是廚房起火，又不是燒誰家金鋪。其實廚房裝潢我不大中意，正好趁機換一換。」

    頭靠在她胸上，6顯或氣悶或自責，一聲不吭。

    「6生，其實我剛來時，一樣不順利。舉目無親，懷揣重金，又是個大肚婆。因你出事，我誰都不敢聯繫，一個人賣掉房子，申請綠卡，重新開始。頂個大肚去上學，老師朋友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