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歸墟第3章 碧玉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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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片乾涸龜裂的河床，縱橫交錯在芳草萋萋的綠洲中間，顯得十分不搭調。

    為何雨水甘霖只滋潤這片綠地，卻唯獨孤立這蜿蜒曲折的河道呢？

    忽然間天地一片昏暗，狂風大作，處處充盈着悽厲的嘯叫，十分駭人。

    「轟隆隆!」

    天地動盪之下，本就龜裂的河床，居然在慢慢解體，一點一點地化作塵埃，消失在天地間，不復存在。

    而那片綠洲失去了河床的鞏固，竟然也在逐漸裂開，分崩離析……

    「上天封你五百年，而今吾等還你!」

    萬物失色之際，突兀響起一道雄渾浩瀚之音，縹緲無跡，環繞不息。仿佛來自天際，又好像始終存在於這片空間之中。

    ……

    方家客房內，此刻方家父子赫然在列，還有幾名侍衛守在門口。

    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從床邊緩緩起身，一臉沉思。

    方傑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林風，滿臉憂色，見老者起身，急忙上前，問道：「大師，他怎麼樣了?」

    「傑兒，不可無禮!」

    方嶺南呵斥一聲，然後朝着老者拱手陪笑道：「犬子魯莽，還望繆老恕罪!」

    「無妨!」老者隨口一答，顯然心不在焉。

    在這碧月城乃至整個蒼茫大陸，醫師都是一種特殊且罕見的存在。

    不同於武修，醫師修行毫無武力可言，以醫入道，不過一法難求，修行比武道修行更為不易。

    一方陣營多出一名醫師，無異於多出幾條性命。傳言，修煉至九品，活死人肉白骨只在彈指之間。

    蒼茫大陸，武道修行尚為主流，而醫道，陣道，音道等，皆為另闢蹊徑，不過，萬千大道殊途同歸，只為終點。

    眼下這名老者連一品都未曾跨入，便讓方家之主如此禮遇，醫道地位之高可見一般。

    「不知這位小兄弟現在情況如何?」

    見對方並無怪罪之意，方嶺南心底也是鬆了一口氣，瞥了一眼床上臉色蒼白的林風，開口詢問道。

    「唉!」

    老者聞言嘆了一口氣，一旁方傑見了臉色一變，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三日前，林風又幫了自己一次，本想當晚把酒言歡，感謝一番，誰曾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方嶺南臉色如常，看着老者欲言又止，在一旁靜待下文。

    「此子脈象全無，恕老夫才疏學淺，無能為力!」老者再次嘆了口氣，說道。

    方傑聽了，心中猶如霹靂閃過，呆在原地，久久不知動作。

    方嶺南皺了皺眉頭，前些日子據他觀察，此子渾身經脈枯竭，擁有通脈二層的修為實屬不易，但卻不像如此短命之人。

    「繆老有話但說無妨!」

    見老者不時回過頭來看着林風，他便知道還有後話。

    「此子脈象全無不假，但我發現，他的體內居然沒有任何經脈!」

    「雖然沒有脈搏，但是卻在心脈之處守住最後一口氣!」

    「我醫道研究數十載，從未見過如此怪異之像!」老者一臉疑惑，心中十分不解。

    「沒有經脈?」

    方嶺南聞言，目光閃爍，來到床邊，探出一隻手。隨着時間的推移，眉頭越擰越深。

    方傑聽見老者說林風並未斷氣，整個人又活了過來，眼神希冀地盯着自己的父親，希望能有什麼奇蹟。

    良久，方嶺南站起身來，臉色恢復平靜，緩緩道：「大師所言非虛!」

    林風經脈枯竭，他早有過確定，如今忽然經脈消失，讓他也是不解。

    「咳…咳…」

    眾人沉默之際，忽然幾聲咳嗽打破平靜，床上的林風忽然坐起身來，一旁的方傑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你們這是?」

    林風見數道目光齊刷刷地射向自己，鋒利無比，心中有些發毛，弱弱道。

    「林風，你…沒事了?」

    方傑率先衝到床邊，一臉激動，握住了林風的手，不過下一秒卻直接被對方掙脫開來。

    老者一臉震驚，托着步伐，來到林風跟前，抓住他一隻手臂，探知幾息。

    「好個方嶺南，沒想到你居然夥同這小子戲耍老夫，今後你方家不要再來找我!」

    老者忽然一把甩開林風的手臂，一聲冷哼，忿忿而去。

    方嶺南此刻居然沒有理會老者，反而雙眼之中爆發出一股精光，灼灼地盯着林風。

    「方家主…你…?」

    林風被對方看得有些不適，開口問道。

    「咳，沒什麼，見你醒來，一時失態。」

    方嶺南聞言，瞬間恢復如常，臉上浮現出和煦的笑容，道：「賢侄大病初癒，好好休息便是，有什麼需要直接告訴傑兒。」

    說完不待林風答話，便帶領下人離開。

    「父親真是奇怪!」

    方傑看了一眼被門口的方向，口中發出一聲輕喃。

    扭過頭來看着臉色有些蒼白的林風，大笑道：「我還真怕你直接掛掉了，那天的事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

    「那天?」林風聞言，皺起了眉頭。

    「對啊，你都昏迷三日了!」

    方傑隨口說道，如今林風看上去並無大礙，心中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了下來。

    「這樣麼……」

    「那日見到的是不是夢……?」

    ……

    「主人，今日得罪那位，恐怕日後會對家族的發展不力!」

    一間密室之中，一名黑衣人跪倒在地上，在他的面前，是一名中年男子的背影，負手而立。

    「哼，那種半吊子，我還沒放在眼裏。」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接着道：「記住我交代過的事情!」

    「是!」

    ……

    夜幕再次降臨，天地重歸於靜。

    屋內，林風獨自一人盤坐在床上，雙目緊閉。自方傑離開後，他便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身體，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發現，體內原本枯竭的經脈，現如今猶如雨後春筍，生機勃勃，晶瑩一片，宛如新生。

    忽然，體內一道破殼般的聲音響起，林風整個人也變得面容紅潤，神采奕奕。

    「終於破了這屏障到第三層了!」

    良久，他睜開眼睛，一道炙熱的火芒一閃而過，嘴角忍不住翹起一絲弧度。

    「沒想到，不光經脈恢復正常，修為也突破一層!」

    「對了，碧玉!」

    忽然，林風心中一緊。那日，他記得是將碧玉拿在手中的。隨即將渾身上下仔仔細細都找了一遍，但臉上卻變得難看起來。

    玉石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

    林風身體如遭霹靂，方才的喜意頃刻間煙消雲散。

    「這是……?」

    突然，林風口中發出一聲低呼，他在心脈位置發現一道旋轉的白芒。

    「是碧玉!」

    他渾身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玉石緩緩轉動，上面的一龍一鳳栩栩如生。

    林風不清楚這塊「龍鳳合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