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今天不開車第4章中毒二
江循斷是估不到這傢伙的腦洞,只能故作鎮靜地被他扯着。
……被發現是那隻貓了?被發現不是原主了?要掉馬了?
種種猜想在江循腦海里打轉,他死活想不通自己是哪裏出了紕漏,讓玉邈抓住了蛛絲馬跡。
阿牧哭訴:「他抓我qaq」
江循生無可戀臉:「……也在抓我。」
一人一系統都在不安中瑟瑟發抖,直到玉邈的手放開,江循都還沒迴轉過神來。
玉邈拉住淚流滿面的宮異,一言不發地往後退去,亂雪也蠻擔心地望了宮異一眼,乖乖溜回了江循身邊,站定,替他拍打剛才跌倒時沾上的灰塵。
宮異眼睛死盯着不住吐血的明廬,臉色青白,可剛往後退了一步,地上被綁着的明廬劇烈掙紮起來,一口口地噴出發黑的血來,甚是駭人,他的身子拱成了一座橋,垂死的鯉魚一般打着挺,慘痛地張着唇,啊啊地叫喊着。
聲帶融化,他根本喊不出像樣的的語調,但他的口型已經足夠清楚地表達了自己的意圖。
宮異劇烈顫抖起來。
明廬說:「公子,殺了我。」
宮異搖頭,緩緩後退,玉邈則邁步上前,抓住了明廬佈滿血污的手,想要號脈,卻發現號無可號。
他的筋脈也溶解了,可大概是因為體質強悍,偏偏死不去。
明廬無聲地慘號:「公子,對不起,殺了我。」
玉邈抬頭看向宮異,宮異抓緊天憲,嘴唇雪白,看樣子隨時都會失控奔逃而去。
江循看着不忍,玉邈則蹙眉,從宮異臉上轉開視線,將廣乘劍抽出鞘來,劍鞘與劍身脫離的瞬間,濺出了幾星光華,劍柄上有上古燭照的精緻刻繪,玉邈手握其上時,燭照周身隱隱現出金色的光紋。
他走到明廬身邊,選定了他的咽喉,那裏雖然已被毒腐蝕,但明廬尚能呼吸,若求速死,此處算是命門了。
江循上前幾步,擋在宮異身前:「不要看。」
聞言,玉邈的動作稍停,目光斜飛向了江循。
江循完全是出於照顧青少年身心健康的良好用心,沒想到宮異一咬牙,竟然從自己身側繞開,衝到玉邈身邊,伸手奪劍,玉邈也沒有爭搶,由得他搶去。
廣乘對於宮異來說太過沉重,他雙手拖着劍柄,劍尖抵地,磨出刺耳的噪音。
他拖沓着步伐走到明廬身側,雙眸間已然是空洞一片,灼燙的淚落在明廬的雙唇間。
他咬牙,將劍雙手舉起,顫抖着懸在明廬的喉間,他睫毛上沾着淚,唇角卻掛上了一絲痛極的慘笑:「……明廬,等幾年再投生成宮家人。到時宮氏昌盛,我讓你做我的右使。」
似乎是再也無法承受劍的重量,廣乘劍從他手中落下,斬斷了明廬最後一絲氣息。
江循閉上了眼,《獸棲東山》裏,宮家小公子性情傲氣古怪、恣意妄為,卻是江循最為同情的一個,即使他在這篇肉/文里的存在感無限趨近於零,主角和宮異的交流僅限於打架互毆,但對於他……
還沒來得及抒情完畢,一股極端不祥的預感竄上了江循的心頭。
他本能地朝後一閃,喉嚨處一陣瘮人的涼意險險掠過,當涼意擦過他的臉時,一陣皮肉被破開的劇痛讓江循悶哼一聲,立即伸手去捂。
還沒考慮到破不破相的問題,江循愣住了。
他的臉應該是被劃開了,可怎麼摸上去一點傷痕都沒有?
江循把護臉的手放下,手心處赫然有一線血跡,但他再把手捂上臉,那裏的確是完好無損。
宮異也只是拿着劍隨便揮舞了一下,廣乘劍猛然沉重起來,他用盡力氣,竟沒法再動它分毫。
他憤憤地扭頭,卻見玉邈的手向上攤開:「……履冰,把廣乘還給我。」
宮異卻起了氣性,咬着牙緊抓着劍柄不肯放,直到一卷閃着火紅幽光的鞭子凌空甩來,幾下纏在廣乘劍上,一道火光在劍身上燎過,宮異手心被燙,才吃痛撒開,那廣乘劍穩穩落回了玉邈手中,而鞭子也如龍蛇般在半空遊走一番,收回了白露殿台階之上。
五行鞭「指天」,是殷氏家主紀雲霰的上品仙器,她將手腕一抖,丈長的鞭子翻卷而回,沒入半截鐵笛狀的把手之中,紀雲霰用拔下的另外半截鐵笛與其相合,又恢復成了完整鐵笛的模樣。
將「指天」插回腰間,紀雲霰走下台階:「宮公子,稍安勿躁。」
宮異卻已經心緒躁動,無法控制:「剛才明廬與他發生爭執,誰知道是不是他在暗中下了黑手!」
江循心下有了幾分數,悄悄問阿牧:「我那仙器可有什麼異毒麼?」
阿牧急忙分辯:「當然沒有!『陰陽』雖然傘面是上古凶獸混沌的皮膚製成,可傘骨是剿滅混沌的十三仙人的骨殖磨,正能克邪,哪有什麼毒物啊!」
……略吊。
江循按照上次阿牧調出「陰陽」的方式,調動體內氣息,果然一次即成,握着傘,江循平舉着遞給了宮異,坦然道:「任你查驗。」
由於折騰出來的動靜不小,宴飲散後已經各自回房歇息的子弟也出來圍觀,越聚越多,議論聲漸起。
「宮氏又去了一個?」
「嗯?宮氏不是早被屠門了?哪來的宮氏人?」
「還沒呢,喏,那玉蟬不是宮家的門徽?」
「我聽父親說,宮氏還剩兩人,一個是『宮商』一脈的十六少,還有他的小廝,聽說是寄養在玉氏的,此番到了學齡了,隨玉氏一道來了。」
「這也太狠了些吧?難不成應宜聲真要對宮氏斬盡殺絕不可?這原先的六大仙派之一只剩下兩人了,還不肯罷手?」
「『以宮氏笙屠盡宮氏人』,那魔頭叛出宮氏時,不是立下了這樣的毒誓麼?」
「可應宜聲不早死了嗎?」
聽聞這紛紛議論,宮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明廬的血流在了他的腳下,積成了一灘小小的血泊,他低頭一看,如遭雷擊,立刻跳開,環視四周,滿眼敵意,雙眸赤紅,正欲發作,聽得層層人群後傳來一個冷到過分的聲音:「展氏的人都給我滾回去睡覺。有什麼舌根好嚼?當面議論探聽別人的家事,合該是我展氏門風嗎?」
幾個姓展的十四五歲的子弟當即噤若寒蟬,默不吭聲地退了出去,其他幾個八卦的子弟雖然與展氏無關,聽到這麼刺人的話也未免不平。可等看清來人後,也都閉了嘴。
在那把冷如霜雪的聲音之後,緊跟上了一個異常清透愉悅的聲線:「成啦成啦,都散了吧,殷氏家主在此,想必能料理好這事的,哄哄不散,可不是叫主人家為難了?」
紀雲霰在此時走近,只對人群中瞄了一眼,殷氏那幾位聊得興起的子弟便匆匆收了聲,恭謹地沖她鞠躬,轉身離開。
而人群之後的兩個聲音,一剛一柔,一緊一弛,大多數子弟被這麼一抻,也沒了脾性,轉眼散去了大半。
江循聽到「展氏」這個關鍵詞時,倒是留了個心眼,但聽到是男聲,他也沒再多想,權當是書里沒提及的哪個展家人,但等看清那兩人的臉,江循的腦袋裏嗡的一聲,幾乎是毫無困難地和書里的人物掛上了號。
「展氏雙姝」?
《獸棲東山》有言,展氏家生雙姝,「容相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