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遠方第一百零二章
當然,最終的結果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秦悠是被押着出門的。
他沉着臉,一路上誰都不敢和他說話,小乞丐唯唯諾諾的伸着腦袋,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
祝廟離的不遠,因為是難得的盛會,到處是人。秦悠被侍者緊緊的圍住,周圍的人別說擠,連看都看不到一丁點。凡是有人不小心擠過來,都會被迅速的隔開,以保證秦悠的安全。
因為雛鵬的到來,現場明顯被清場,圍觀的人都必須站在一丈開外,還有官兵守衛,如果有人亂闖,保證要吃一頓棍子。好在周圍的觀眾雖然心情激動,但還是克制着不往前沖,只是不停的歡呼吼叫,聲音大到秦悠不得不用手捂着耳朵。
很快,雛鵬乘坐的車緩緩駛來。
這是秦悠見過最漂亮的馬車,車身上裝點着各色鮮花,拉着車的則是八匹純白色的馬,馬的身上披着昂貴的織品,氣勢非凡。
馬車一路走來,鮮花也一路撒着,漫天的鮮花中,秦悠終於看清楚扮演者。
那是一個和他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少年,藍色的眼睛,清秀的容貌,看上去和亞洲人沒有任何外貌上的區別,除了眼睛。
他隨意掃了一眼秦悠一行人,並沒有怎麼注意。倒是他身邊的幾個人,多看了幾眼,認出了徐蘭卿幾個人。
祝廟裏打掃的煥然一新,裏面只有一座雕塑。秦悠望去,雕刻那座雕像的大師水平一定很高超,遠遠的看去,泥塑的雛鵬有一種超脫世外,悲天憫人的氣質,讓人一看就心生敬畏。
雛鵬從馬車下來後,一步一步的走進廟裏,從一旁的女巫手上結過香火,朝着雛鵬的塑像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當他站起來的瞬間,周圍的花草樹木爭相競放,時令不同的花竟然在同一時刻綻放,這樣的奇蹟讓人群再次騷動起來,有人歡呼有人啜泣,連秦悠的情緒都被感染了不少。
「為什麼花會開」秦悠隨手摘了一朵,捏了捏,引來一旁圍觀人的白眼,「是真花,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因為有你在。」小乞丐悄悄附到秦悠耳邊,「往年都沒有這樣的神跡,這是昭示着雛鵬安好的跡象。」
秦悠聳聳肩,不以為然。
扮演者很快退場,接下來是各種民間表演,用來慶賀,秦悠覺得好奇,想湊上去看個究竟,卻被攔住了。
「那邊人多,別擠過去。」
此時人山人海,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如此混雜的情況下,卓琅玕自然是不放心秦悠到處亂竄了。
小乞丐以為秦悠又要大吵大鬧,準備後一肚子的話來安慰,誰知道他只是聳聳肩作罷,然後意興闌珊的提出回宅子休息。
本來下了船,秦悠以為自己要住客棧了,沒想到卻被告知,國師在這裏有一處私人住所,直接過去休息就好了。
秦悠似笑非笑的盯着小乞丐看,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小乞丐舉白旗投降:「國師發現有異常,所以你不能再乘坐那艘船了。」
「什麼異常」
「呃我不知道。」
「那我還是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吧」
「別別別」小乞丐終於着急了,拉着秦悠的衣袖就不肯放手,「你要是回去了,國師不打死我才怪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乞丐一把抓住秦悠的手,嘟着嘴說:「國師發現有魅使的蹤跡,那個女人很厲害,為了你的安全,只好轉移了。我們回去吧,要不然一會你那些大哥啦,師兄啦,又要欺負我了。」
卓琅玕看了一眼小乞丐,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
秦悠凝視這小乞丐的眼睛,棕色的眸子裏不含一絲雜質,他還是像以前那樣,單純通透,一眼可以望到底。
「吶,小乞丐,」秦悠忽然抬起頭看着那些為雛鵬出現而歡騰慶祝的人,看着熱熱鬧鬧的祝廟,問:「我們一直都是朋友吧」
「嗯一直都是。」
從來沒有哪句話能讓秦悠如此安心,長久以來的焦躁稍稍減輕了不少。秦悠爬上馬車前,望了一眼身後的人。
卓琅玕和雲觀鏡低頭交談着,不知道在說什麼,時不時朝秦悠這邊投來視線,確保他的安全後又移開。更遠的地方,花千繁和徐蘭卿同樣在小聲交談,兩人雖然表情沒變,但秦悠依舊能感到異常。
而且,這異常使因他而起。
每次出來,他身邊總會有三到四個侍者,最常見的使卓花二人和小乞丐。從玉佩剩餘的數量來看,他現在應該有八個侍者。除了卓、雲、花、徐、小乞丐、葉清蟾和太子,應該還有一個人。一直以來,秦悠總是認為他的手機應該在這個神秘的x手上,但現在看來,恐怕這個躲在黑暗裏的人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罷了。
哈秦悠低下頭,嘴角忍不住露出諷刺的笑容。
他不過一個無才無德的大學生,廢柴的不能再廢柴,國師實在是不需要用那麼多腦筋來對付他的。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你們別上來了。」
小乞丐瞪大了眼睛,在確認了秦悠不是在開玩笑後,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秦悠硬着心腸別過頭,見狀,卓琅玕走過來:「不行,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那很危險。不如我」
「大哥,」秦悠加重語氣,「我想一個人呆着,難道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嗎」
這句話分量實在是太重了,連遠方的花徐兩人都驚動了,只見這個美貌俊秀的青年走過來,笑着說:「小悠愛怎麼就怎麼。卓大俠你別總是將他當成小孩子嘛」
徐蘭卿點點頭:「反正兩輛馬車離得也近,不會有什麼事的。」
「可是小悠,我想和你一起」
小乞丐話還沒說完,秦悠就當着他的面將馬車門關上。
在門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時,憤怒這種神情終於從秦悠的臉上褪去。他的身體都僵硬了,額頭也沁出細細密密的汗水。
還不行
這間看似空蕩的馬車,裏面還存在着某個人,某個他看不見的人。或許是第八個侍者,或許是某個派來監視他的人,更有甚者,是那個他總也摸不透想法,也不知道到底在扮演什麼角色的國師。
鎮定
表情,控制住表情,不要露出一點破綻。
就算心裏這麼想,但是右手緊握住的拳頭,那張已經被掌心汗水濡濕的字條,無一不在暴露他的緊張。
快,說點什麼,他要忍不住了。
嘴巴剛剛張開,秦悠僵住了。
等等,他現在是一個人,突然說起話來不是很奇怪嗎
可惡,到底要怎麼辦才好,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一旦被發現了,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如果有人現在能透視的話,就能看到秦悠的腦海里如同漩渦一樣,無數種想法纏繞在一起,最終他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兩口,然後隨手一扔,躺在柔軟的榻上。
又過了一會,他似乎是睡着了,翻了一個身,順帶將被子拉起,蓋住頭。
馬車外,被拒絕的小乞丐顯得失魂落魄,一個人呆呆的站在一旁一句話不說。徐蘭卿看了,於心不忍,便好言相勸。
「我沒事,我只是剛才看到有糖葫蘆賣,想起小悠最喜歡吃。我想賣兩串,等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