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兒第113章 終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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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晚用過膳,吃茶的時候,皇上開口道:「聽說今兒潘鐸跟陳韶來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陶陶撇撇嘴:「這話說的奇怪,此處又不是前門大街,阿貓阿狗只要得了閒都能去逛逛。」
這話說可不大中聽,皇上倒不惱:「這可是忤逆犯上,論罪是要殺頭滅九族的。」
陶陶:「我沒有九族,我家就剩了我一個。」
皇上嗤的笑了,伸手點了點她:「你就吃准了朕捨不得,才敢如此放肆是也不是。」說着往那邊兒炕柜上瞧了一眼:「聽說陳韶補了你生辰禮,是什麼好東西?過了這麼久還巴巴的送來。」
陶陶:「他如今可不是我的夥計了,他爹平了冤,他如今春風得意前程似錦,這生辰禮不過也是個順水人情,謝我當初幫他一把的情分罷了,你若想瞧還問什麼,瞧就是了。」
皇上:「畢竟是你的東西,不經你點頭,我瞧了豈不失禮。」
陶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萬民都是皇上的,區區一個生辰禮算什麼失禮。」
皇上:「你不用說這樣話,便這天下萬民都是朕的,朕想要的不過一人一心罷了。」
陶陶別開頭:「晚膳吃的有些多,我去外頭走走。」站起來出去了。
順子偷瞄了萬歲爺的臉色一眼,見不像惱的樣子,心道萬歲爺可真有耐心法,不過萬歲爺的耐心也只對這位的時候才有,旁人可無此殊榮。
見皇上看了他一眼,順子會意忙把炕柜上的小匣子捧了下來放到炕几上,打開退到一邊兒。
皇上從裏頭拿起一塊玉牌端詳了端詳點點頭:「倒是難得好玉料,雕工也細,難為陳愛卿有功夫做這個,只不過既送這丫頭的生辰禮刻三十六計倒有些不合時宜。」
順子小聲道:「聽說陳大人平素最喜讀兵書,想來是自己喜歡,就隨手刻了來。」
皇上:「你不知,這丫頭招人的緊,往後得好好看着才行。」說着自己輕笑了一聲:「這丫頭的性子還真是拗,只怕再過多少年也改不了的了。」
順子:「姑娘嘴上不說,心裏卻惦記着萬歲爺呢,萬歲爺批摺子的時候,總是再旁邊勸着,生怕累着萬歲爺。」
皇上目光晶亮,微微彎起嘴角,露出個極淺的笑:「還算有些良心,朕倒沒白疼了她。」說着微側頭看了窗外一眼,隔着窗子上鑲嵌的玻璃葫蘆,能瞧見這丫頭正繞着院子轉圈呢,也不知道是遛食兒還是拉磨呢。
陶陶不是拉磨也不是溜食兒,是有些事兒想不明白就,她都不記得自己繞着院子走了幾圈,她的步子不快,腦子裏卻跟風車似的嗖嗖的轉悠着。
她很清楚陳韶的性子,這傢伙才不會閒的沒事兒給自己做玩意兒當生辰禮呢,再說他何時送過自己生辰禮了,陳韶才不屑在這些事兒上用心呢,卻巴巴的送了這個來,肯定有別的意思是什麼呢?而且為什麼偏偏是三十六計,三十六計里都有什麼計來着?
陶陶記得陳韶沒事兒就拿着什麼孫子兵法三十六計這類的書瞧,上次自己在庫房裏看見他的時候,他正窩在角落裏看書呢,見他巴巴的躲到庫房裏來看,自己還以為是什麼孤本的春宮畫冊什麼的呢,躡手躡腳的過去,一把奪了過來,誰知卻是三十六計,當時自己極失望,丟回給他說:「看這個有什麼意思?」
陳韶卻指着她道:「似你這樣讀書不求甚解的自然看不出這裏的意思,殊不知這世上所有的難題用這一本書都能解決。」
自己當時嗤之以鼻,雖覺這小子念書念魔怔了,不想跟他抬槓,撇撇嘴走了,聽見陳韶在後頭嘟囔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今兒他給自己送來的三十六計是為什麼,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難道是想讓自己逃,可這禁宮之中守衛森嚴,只皇上不點頭,別說出宮了就是走出這養心殿都難如登天。
再說逃能逃去哪兒,況且還有七爺呢,自己逃了,以皇上的性子若遷怒七爺,豈不是害了他。
陶陶正瞅着,轉過天兒,子萱來了。
便如此境況下,能跟好友見面說話兒也讓陶陶很是高興了老半天,拉着子萱打量她一遭:「瞧着氣色倒好,比那時見你的時候,胖了許多,可見安家沒虧待了你。」
子萱:「你也知道我那婆婆自來勢力,先頭嫁進去的時候,若不是你幫了大忙,先帝主婚,我在安家的日子哪會如此安生,便安銘待我再好,安家主事的終不是他,說到底是你在先帝跟前兒得寵,我才跟着沾了光,如今想想當初虧的跟你打了那一架,成了朋友,不然都不知如今在哪兒受罪呢。」
陶陶:「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倒遠了。」
子萱搖搖頭:「這是我的真心話,之前雖咱們好,卻因別人個個都說你比我聰明,我心裏還有些不服氣的,總覺得自己跟你差不多,如今方知道差得遠呢,當日你跟我說,便再昌盛的家族也不過百年,盛極必衰是必然的,若不及早籌謀,到了那時什麼都晚了,你還教了我法子,如今姚家雖抄了家卻留了一條生路。」
陶陶這才想起來,歷來新君繼位必要大赦天下,姚家的人便兩位老爺罪不容誅不能赦免,其餘子弟卻可放出去的,尤其子萱的哥哥姚子卿,只是受了牽連並無大奸惡,加之子萱又是安家的媳婦兒,皇上還是安家的女婿,這麼算起來也算親戚,總有些情面。
便道:「你哥放出來了?」
子萱點點頭:「皇上恩典,念及兄長年幼,並未參與謀逆之事,赦了死罪,放了出來,如今已然回了祖籍,當日聽了你的,把姚家祖墳周圍的地買了許多,抄家的時候,這些並未算在內,才讓家兄有了安身之所,到底是你有眼光,還有你那鋪子,說是合夥,我不過是跟着起鬨罷了,卻不想倒幫了大忙,如今雖說姚家到了,手裏攥着這些錢,在安家的日子到底從容了許多,至少在用度上不用瞧我婆婆的臉色了。」
陶陶聽着有些心酸,拉着她的手:「老人們總說多年的媳婦兒熬成婆,可見當媳婦兒是要受些委屈的,你要是心裏不平衡,將來等你兒子娶了媳婦兒,從你媳婦兒身上找回來不就得了。」
子萱噗嗤笑了:「我受了委屈卻要難為別人,哪有這樣的事兒。」說着看着道:「剛進來的時候瞧見你坐在窗前發呆,活像個小怨婦,我還着實擔心了一陣子,如今看來倒是白擔心了,你還有心思跟我說笑話,可見還能過得去。」
陶陶:「過不去又如何?日子還不一樣的過,也不能因為過不去就不活了吧,我的小命還是很金貴的,我可捨不得。」
子萱:「你能想開最好。」
陶陶:「子萱你在外頭,可知七爺近況?」
子萱臉色變了變:「陶陶你不總勸我,凡事想開了嗎,有些事兒你還是想開些,有些事兒還是別問了。」
陶陶:「子萱,若你還當我是朋友,就跟我說句實話。」
子萱吱吱嗚嗚半晌才道:「這件事兒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聽見外頭鬧得沸沸揚揚,說晉王要娶正妃了,皇上心疼自己兄弟身邊沒個貼心人照顧,着禮部仔細挑選了才貌雙全的名門閨秀賜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