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葉第一八零章 行刺與愧歉_頁2
服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一息之間,待那些醉眼朦朧的人聽到動靜,睜開眼睛時,那名行刺的士兵已經被押在地上了。
「你的傷勢不要緊吧?」
踢飛了那士兵後,伊婁林下一刻就出現在了葉玄身旁,捧着葉玄那隻鮮血淋淋的右手,臉上寫滿心疼。
「還好,這匕首沒有萃毒!」伊婁林看了一眼已將掉落在席面上的匕首,接着道:「得趕快包紮一下!」
葉玄見伊婁林忙前忙後的焦急模樣,心中暖流涌動,輕輕抓住她的手道:「不礙事,只是一點皮外傷,別擔心!」
葉玄話音剛落,便聽到邵為的一聲憤怒的咆哮:
「說!何人指使你的!」
那兵士抬頭瞥了一眼邵為,又滿含恨意的掃視了一圈伊婁部的眾人,吐出一口鮮血,道:「呸!胡賊蠻寇,人人得而誅之,何須要人來指使我!」
「不說是吧!不說本將有的是法子讓你說!」
邵為正欲動手之際,葉玄扶着伊婁林起身,看着那兵士,開口道:「你開口便是胡賊蠻寇,那我問你,何為賊?何為寇?」
這次和伊婁部建立起來的聯繫,追根揭底還是因為他,所以碰到這樣的意外,葉玄覺得自己現在有必要站出來。
而且,他在那名兵士的眼中看到了滿滿的恨意,這不像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刺,若有人指使,應當不會有這種恨意在其中的。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要當面解決最為妥當,一來也是為了表明林字營的立場,二來也是要安撫伊婁部的眾人。
林瀟雲也對邵為揮了揮手,示意他暫時不要動手。
那兵士看了看葉玄,又看了看扶着葉玄的伊婁林,冷笑道:「哼!何為賊?何為寇?胡虜蠻夷皆是賊!鮮卑、白羯、匈奴,都是寇!」
「錯!」葉玄語氣平靜,卻又擲地有聲:「無論胡人晉人,禍害同胞才是賊,燒殺劫掠才是寇!胡人中有心念蒼生的義士,晉人里也有背棄家國的敗類!你行刺義士,枉殺好人,也一樣是敗類!」
「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和蠻夷勾搭成奸,你才是我晉人里的敗類!我一樣會殺了你,替天行道!」那人臉色猙獰的瞪着葉玄,惡狠狠的咬牙道。
葉玄見罷,輕輕吐了口氣,到這裏他已經確定了,這年輕的兵士行刺伊婁染,的確只是為了報仇而已,不然,也不會因為一番話把他也記恨上。
這樣,事情將會簡單許多。
「伊婁單于救我大晉千餘百姓,並將他們平安護送至江南,未曾求一絲回報,而你口口聲聲喊着替天行道,又在戰場上殺過幾個敵人,救過幾個百姓?為了一己私仇而行刺於我大晉有恩之人,你不是敗類又是什麼!」
「你......」那兵士瞪着葉玄,似有些無言以對。
「你若真是心中有恨,便去刺殺肅甄部的左右賢王和肅甄元,那樣我就真敬你是條漢子,但你這樣,只是一個莽夫敗類而已!」
不等那兵士再說什麼,葉玄一揮手,道:「帶下去,嚴加看守!」
看着被綁出去的刺客,葉玄走到邵為身邊時,小聲道:「邵將軍,還得查!」
邵為聽罷,向林瀟雲微微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葉玄剛才的那一番話,主要是說給伊婁部的眾人聽的,雖然他有十之八九的把握敢確定,這兵士背後沒人指使,但還是得詳查一遍才能安心。
畢竟,此事牽扯甚大,若真是有人想刻意破壞,那不管是哪一方勢力,對於五營軍和伊婁部而言,都將是一個潛在的威脅,而且還十分棘手。
出了這樣一件事,眾人喝酒的心思也早就消散全無了,伊婁林親手為葉玄包紮好傷口,最後打了個好看的結,有些嗔怪的道:「以後別再這麼莽撞了!你受傷了我心很疼的!」
坐在一旁的伊婁染聽聞,臉色一沉,重重擱下酒碗,道:「哼!他受傷了你心疼,要是我受傷了你就不心疼了?」
伊婁林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衣服裏面不是還穿了一件鎖子甲嗎?那把匕首傷得了你?」
葉玄聽聞,先是一愣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伊婁染。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伊婁染老臉一紅,不再吭聲了,裝作若無其事的端起酒碗,又抿了一口後,沒臉沒皮的讚嘆道:「嗯!真是好酒啊,你們中原的酒就是烈一些,人都喝醉了!」
然而伊婁染此刻心裏想的卻是:
開玩笑,老子一族單于,跑到你晉軍的地盤來談判,難道還不應該多留一手嗎?真當我這單于之位是買來的啊!
不過,看他們倆這一唱一和的,怎麼就越看越順眼了呢?這就是中原人常說的......夫唱婦隨?
不對,婦唱夫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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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廳堂內發生的一切,一直扒在院牆上的虞姝蕊都看得清清楚楚。
此刻,她臉色蒼白,渾身都在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刺殺場面,雖然那兵士沒有得手,但她心中還是驚懼不已,更何況這和她也有着很大的關係。
她原本只是想要那名兵士混進去給葉玄下點藥的,怎麼會想到那人竟然......
「怎麼辦?武二,怎麼辦?我好像闖禍了!」
虞姝蕊忐忑不安,焦急的直跺腳。
「小郡主......卑職,好像也闖禍了!」
武二仍然托舉着那塊虞姝蕊墊腳的木板,一動不動,不過他的臉色現在已經不黑了,一點都不黑,簡直是蒼白如紙。
因為他看到不遠處有兩道熟悉的身影,正饒有興致的看着他們倆。
一個是和他有幾分相像的中年武官,此時的臉色是一黑到底,而另一個衣着華貴的長者,不是越王殿下又是誰!
「咳!」司馬徽輕咳一聲,語氣平和的問道:「蕊兒,你在這幹什麼呢?」
「啊?」虞姝蕊聽到身後的聲音,渾身一僵,十分費力的轉過頭來,嘿嘿一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爹爹......您怎麼來啦?」
武二將虞姝蕊平穩的放在地上,隨後識趣的退後一步,立在一旁,扮起了木雕。
「你在這,幹什麼呢?」
司馬徽又問了一句,語氣依舊平和,但虞姝蕊心裏已經「咚咚咚」的打起鼓來,小手指繞着衣角,一圈又一圈,低頭呢喃道:「我就是好奇,想偷偷看看......」
「看好了嗎?」
「看好了......」
「看好了就跟我回去吧!」司馬徽神色看不出喜怒,只是轉身的時候才哼了一句:「多大了,一天到晚淨胡鬧!」
「喔......」
虞姝蕊耷拉着腦袋,乖乖的跟在司馬徽身後,老老實實的回主將營帳了。
而那中年將官瞥了一眼還在裝木雕的武二一眼,聲音低沉的說道:「回去之後,馬棚報到,鏟半個月的馬糞!」
「哥!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武二瞬間變臉,滿是委屈的叫道。
「嗯?不服氣?」
「......服氣,服氣!誰讓我打不過你呢!」
「嗯?
第一八零章 行刺與愧歉